【莫萨】The Star 2
Chapter 2: The Artist Is Present
早餐过后萨列里就遗忘了昨晚那个梦，今天要审查那部德语歌剧的进度，约瑟夫陛下对此事相当注重，他也同样想知道那位传说中的神童，上帝的宠儿，又能怎么样用德语写出高雅的曲调来。
穿戴整齐，萨列里来到城堡剧院，远远地就能听见他的老朋友罗森博格吵吵嚷嚷的声音，这位神经质的大总管不知又在发什么脾气，萨列里走过去，听见罗森博格尖声抱怨着：“莫扎特到底来没来，他们在里面磨蹭什么呢？”
与他简单的打了声招呼，萨列里并无意阻拦这位任性的大总管为难可怜的斯泰法尼。小个子的剧院经理几乎要急哭了，他一边慌慌张张地探头看剧场里的情形，一边让罗森博格再等一会。罗森博格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，看见萨列里已经到了，他不顾斯泰法尼的恳求，推开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。
萨列里可没想到剧场里会是这样一副情景，那个莫扎特穿着一身黑色礼服，上面绣满花哨纹样，正跑着去抓一个姑娘的裙摆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您说过要给我一个吻的，康斯坦斯！” 斯泰法尼连忙拽住那个小疯子一样的音家，“快别闹了莫扎特，大家都在等你呢！”
莫扎特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，招呼了乐队，又跳上台去亲吻卡瓦列里，卡瓦列里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，却依旧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。这幅胡闹的景象让罗森博格气的直拿手杖敲地板。
萨列里看着孩童玩闹一般的莫扎特，心里有些鄙夷，他出言阻止道，“莫扎特，皇帝陛下让大总管罗森博格和我来评估你的歌剧，看到这幅情景，我完全能理解他的担忧。”
听了这话，莫扎特收起笑意，他笑起来还像个孩子，不笑的时候却让人有些悚然。“噢，萨列里先生”，莫扎特盯着他的眼睛走近他，话里带着十足的挑衅，“敢问您连一个音符都没听过，如何评价我的音乐？”
罗森博格从来没遇见过敢这样顶嘴的音乐家，他扯来乐谱随意翻翻，“噢，音符、音符，太！多！音！符！了！”又把乐谱扔还给莫扎特，拿腔作势地说：“您的作品看起来充满了难以上演的危险，这么多音符要怎么演奏？”
莫扎特像一只发怒的小狮子气势汹汹地转向罗森博格，“太多音符？谁会听信这些废话，这只是你的偏见罢了。”他那样子几乎是想和罗森博格打架，斯泰法尼手足无措地拦着他。
罗森博格气的转身就走，莫扎特又露出之前那孩子式的快乐，夸张地大笑起来，萨列里不准备接着看这场闹剧，他鼓了鼓掌，讽刺地鞠了一躬，“反驳的很精彩，莫扎特先生，但愿你的音乐配得上你的抱负”，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开。
莫扎特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，说不清在想什么，随后出声叫住他，“萨列里先生，您是一位音乐家，请您听一听，我的音乐究竟如何。”
萨列里没有拒绝，他接过乐谱走进观众席坐下，漫不经心地翻开，却在看到第一个小节就被这音乐所震撼，罗森博格或许不懂，可他一眼就看出来，这乐章的水平远远在他之上。
乐声响起，周围的烛光仿佛都黯淡了，少见的三角铁、铜钹、短笛与提琴的组合孕育出土耳其独特的异域风情，那种进行曲式的节奏与力度不容抗拒地将人拉入快活的氛围里。
萨列里第一次听见这样大胆的音乐，他被那些自由的音符束缚住，彻底击败，沉浸在音乐之中无法自拔，因而他也没有注意到，负责照明的烛台最外圈的蜡烛忽闪了一下，悄悄熄灭了。
有一道黑影贴着地板缓缓向他蠕动，发出的黏腻水声被音乐所遮盖，顺着他的皮靴向小腿爬去。
那音乐简直让萨列里无措，这样精妙的旋律、大胆的配器让他着迷，他忘记了自己的职责——他又能怎样评估这样的作品？这完全超过他的能力，和莫扎特的音乐相比他的作品一文不值。
等到萨列里意识到腿上有什么东西在动，他还沉浸在音乐之中没有清醒，茫然地想伸手拂去那作乱的东西，却触及一片冰凉的黏滑液体和像是肉块的怪异触感，他低头看去，那是令他此生难忘的一幕。
在剧场光滑的木质地板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活的肉块一样的红色触手，无数条触手缠住他的脚踝，甚至还有一些顺着裤腿钻进去试图向更深的地方蠕动。
奇怪的是，仿佛除了他没人看见这些诡异的触手，乐团仍旧在正常的奏乐，莫扎特背对着他，大开大合地指挥着那些音符，令他丢盔卸甲，在这怪异的情景面前畏惧又着迷。
台上的序曲已经来到中段，小调的抒情行板如泣如诉，那种悲戚忧郁的氛围捉住了萨列里，他仿佛被催眠了，理智尖叫着让他逃跑，而身体却沉重的无法动弹。
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，任由那些触手缠绕着束缚着他，短短的序曲显得那样漫长，这种甜蜜的折磨永无止境，金发音乐家此刻在他眼中宛若神祗，而他是如此渺小，在恐惧与欢愉中挣扎，无法抵抗地将神子给予的痛苦照单全收，在音符的冰冷海洋之中几乎窒息。
那些触手得寸进尺，将他束缚在椅子上，他已经分不出心神去注意自身的处境了，他的心智与他的灵魂都被那金色的音符所统治，在莫扎特的音乐之下俯首称臣。
那些触手肆意玩弄着他，将粘液涂抹在他身上，甚至有一根缠绕着磨蹭他的性器，他勃起了。 可他却全心地被音乐俘获，无意反抗自身的处境，任由那些触手与音符将过多痛苦和快感灌注进他的身体，他什么都看不见了，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莫扎特引领着音符大杀四方，他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被这音符冲撞地片甲不留。
直到音乐结束了许久，萨列里依旧呆坐在观众席上，乐团已经走光了，蜡烛几乎都燃尽，剩下几根摇摇欲坠地发出微弱的光，莫扎特站在烛台前，盯着萨列里，像是一位捕食者盯上猎物，又像是一座圣像在信徒面前展示神迹。他背光站着，萨列里看不清他的脸，只能看见他眼里闪着冷冷的光。
莫扎特轻声问道：“如何，大师？太多音符？”
萨列里这才找回自己的灵魂，他茫然环顾四周，那些触手消失的无影无踪，这令他怀疑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，可是触手所碰到的地方还残留着冰冷湿滑的触感，裤子里那凉了的湿滑液体令裤子紧紧裹在他身上，让他回忆起刚刚发生了什么——他在听音乐的时候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些诡异的触手玩弄到射精了。
那不可能是音乐，那是恶魔的戏法！他站了起来，心中萦绕的恐惧与羞耻让他无法直视莫扎特，他意识到自己惹错了人，却依旧强装镇定地威胁：“留在你自己的位置上，我们就相安无事”，便逃也似的离开。
他没有听见身后剧场里的那声嗤笑，也没看见在烛火的映照下，莫扎特拉长的影子在地面上怪异地蠕动。